我其实很早就有打算读这本书,但断断续续的都只翻了几页,最近有个朋友在公众号分享了一些关于这本书的感悟,我才想起来我当初找到这本书的时候还是有蛮浓厚的兴趣的。这本书在国内译为《人类简史》,原名《Sapiens: A Brife History of HumanKind》。我起的标题是台版的翻译,上周路过诚品的时候,这本书和它的姊妹篇《人类大命运》(《Homo Deus: A Brife History of Tomorrow》国内译作《未来简史》)还盘踞在人文社科类的前五名。 相对于地球46亿年的历史,人类或者说智人(Homo sapiens)在地球上不过存在了大约7万年,如果假设地球历史只有24小时的话,那么人类仅仅存在了大约只有 1.3s。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人类从非常边缘小众的一类普通的哺乳动物一跃超过了诸多经过几千万年自然选择的生物爬到食物链的顶端,着实是一件令人吃惊的壮举。这本书介绍了推动历史车轮的三大革命:认知革命,农业革命和科学革命。
认知革命
智人并不是历史上存在过的唯一一种人属(Homo)生物,就像今天地球上还有很多不同种的熊或者猪一样,大约几十万年前,地球上同时存在着不少于 6 种人属(Homo)生物。然而大约7万年前,智人(Homo sapiens)从东非出发,很快席卷了整个欧亚大陆,其他的人属生物被驱赶或者同化,直至地球上只剩下智人成为了唯一的人类。
科学家们大多认为,不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在大约 7 万年前至 3 万年前的时间里,智人的认知能力——即思维和沟通能力——有了革命性的进步。正式这种认知能力的突变让智人获得了征服世界的能力。
智人并不是最早拥有语言的生物,其他的物种也拥有各自的语言。很多动物都可以通过语言来警告同伴危险,但人类的语言却拥有其他语言所不具备的三大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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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语言更复杂,可以描述更详细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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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语言除了用来描述周遭的世界,还被发展成为一种“八卦”工具。人类作为一种社会性动物,一个可以用来“八卦”——即探讨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语言就显得尤其重要,它可以帮助智人获得更紧密,更复杂的合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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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上述的两大特点,人类语言还发展出了其他语言所不具备的独家秘笈,即人类语言可以表述“不存在的东西”——例如传说,神话,神以及宗教。
通过语言创造出的想象的现实,让大批互相不认识的人可以有效的合作,而且不止如此。在特定的情形下,只要改变虚构的故事的内容,就可以改变人类的合作方式。不同于其他生物由 DNA 编码的合作模式(蜜蜂),人类的合作模式第一次以“文明”的进行着进化。几千万年的自然选择才决定了蜜蜂被写在基因里的合作模式,人类只用了几万年就从自然分工的原始社会发展到了高度合作的全球化经济社会,而基因则几乎没有发生什么改变。
人类文明的正是在认知革命的基础上诞生的,也正式这种高效的思维和沟通,让智人成为了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唯一人属生物。但智人的迁徙和扩张也带来了全球生态圈的变化。在认知革命发生之后,人类的技术得到了飞速的发展,在大约 45000 年前,智人成为第一个从亚非大陆抵达澳大利亚的物种。
在这之前,活动在亚非大陆上的智人虽然对环境有所影响,但只是在同一片大陆上的迁徙并没有大幅的改变周围的环境。抵达澳大利亚的移居者真正展现力作为食物链顶端的人类的实力,不过几千年的时间里,澳大利亚当时 24 种体重在 50 kg 以上的生物中,有 23 种都惨遭灭绝。许多比较小的物种也从此消失,整个澳大利亚的生态圈重新洗牌。
人类作为利用文化来快速迭代进化的社会型文明,依靠自己强有力的合作模式,在几万年的时间里让过去几百万年稳定存在的生态系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仅仅由于最初的采集和捕猎,农耕和畜牧以及随后而来的工业化也在快速的改变着生态平衡,许多大型生物都濒临灭绝。这可能是人类文明产生的独特影响了吧。
农业革命
人类文明的第二个转折点起始于大约一万年前,人类开始由采集型社会向农耕型社会变迁。直至今天,人类的主要粮食来源仍然是公元前 9500 年至公元前 3500 年间驯化的植物:小麦,水稻,玉米等等。
虽然农业革命意味着食物总量的增加,但人类并没有因此过上更好的生活。事实上,采集狩猎的生活除了可能需要迁徙,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坏处,食物的来源也更加丰富多变,也不会由于自然灾害(干旱或者洪涝)导致饥荒和瘟疫发生。采集狩猎也维持了较低的出生率而控制了种群的人口水平。相反的,农业革命虽然导致了粮食产量的增加,但随之而来的人口爆炸导致产生了一批不需要劳作的“精英分子”。农业从业者过着比采集者更辛苦的生活,饮食反而更糟糕。
如果非要说在农业革命中的受益者,那么被选作粮食的植物可能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在大约一万年前,小麦可能还是许多野草中的一种,只出现在中东的一个很小的地区。但短短的1000年时间里,小麦突然就传遍了世界各地。如果说生存和繁衍是生物进化的终极目标,那么小麦无疑是这一过程中的佼佼者。
人类驯服的不仅仅有谷类,另外的则和绵羊,牛,猪,鸡之类的动物有关。一万年前,世界上只有在亚非大陆几个特定的地点有这些生物,总数不过几百万只。现在,全有大约有10亿只绵羊,10亿只猪,更有超过250亿只鸡,而且遍布全球各地。不幸的是,这些动物虽然拥有超乎寻常多的基因拷贝,但他们甚至不能过上完整的一生。野生鸡的寿命大约是7-12年,但驯化后的肉鸡寿命只有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就已经达到最佳的体重和最好吃的状态,为什么还要多喂好多年?)。
虽然人类的生活质量没有因为农业革命获得提升,甚至还有所下降,但农业革命无疑让人类的种群数量快速的膨胀,也就是说,让更多的人以更糟糕的状况活下去。农业革命之前,地球上的采集者人口大约有500万至800万,到了公元一世纪,这个人数只剩下大约一两百万(主要在澳大利亚、美洲和非洲),而农业人口已经达到2.5亿。如此庞大的人口仅仅靠农民生产足够的粮食是无法稳定的,最重要的问题是要确保每个人都同意如何划分领土和资源,如何分配食物,否则的话,就算大家都谷仓满满还是会冲突不断。
认知革命带来的创造虚拟故事的能力又一次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公元前1776年,著名的《汉莫拉比法典》诞生,这部经典之作构建了一种基于想象的秩序。这种想象的秩序,并不像自然定律一样客观存在,也不像主观想象一样是个人的意识或信念。它作为一种“主体间”的事物存在于一个由许多人的个人主观意识所连接的网络中,既不能永恒的存在,也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改变而改变,但当这个网络中的大部分人都改变了想法,这种“主体间”的事物也会随之改变。
农业革命带了人口膨胀,带来了货币经济,帝国统治,法律,带来了阶级和不平等,带来了宗教,然而这一切都构建在想象的秩序之上,人们的观念日益改变,但不平等从来都不会消失,只是压迫从一个阶级转向另外一个阶级。历史在不断的发展,但“提升人类的福祉”从来也永远都不会是历史发展的主要目标。大约在1500年前后,历史再一次做出了重大的选择,我们将它称为“科学革命”。
科学革命
从1500年到21世纪,短短的500年间,人类的人口增加了14倍,生产总量增加了240倍。如果一定要在过去的500年间挑出一个最重要的时刻,我想1945年7月16日,人类在阿拉莫戈多引爆的第一颗原子弹,应该是一个很有标志的起点。
科学对世界的认知方式与之前的知识体系有着极大的不同,它真正的改变了人类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能力。现代自然科学以“可证伪”性为基础,即在科学的发展中所有的结论都必须是可以挑战的。科学革命并不是因为人类的经验知识得到了质变的膨胀,相反的,科学革命是指人类第一次意识到人们对许多重要的问题并没有令人满意的答案。
随着观察(实验科学)和数学(逻辑科学)的进步,科学提出了一些在现有意义上可靠(暂时不能被证伪)的观点,从而填补了一部分人类的无知领域。仅仅是这一小点的进步,就让人类的生活和生产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现代科学的这一特点让他比古老的知识体系更具有活力,也更有弹性,因此人类的科学在短短的几百年时间里得以迅速发展,但科学仍然不能解决数百万人有效合作这一政治问题。我们之前用虚构的故事(想象的秩序)来维持着社会的稳定,如果证据显示这些故事大多有问题,社会岂不是要崩溃了?
现代社会正式以来两种不科学的办法才勉强的维持着平衡:
虽然采取科学的理论,但违反一般科学的做法:宣称这就是绝对真理。
不采取科学方法,而诉诸于“非科学的绝对真理”。
不论如何,科学革命带来的文明进步让现代人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愿意承认自己的无知,社会的发展也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依赖科技的进步。帝国的兴起无疑是推动科学发展的重要动力,而科学的进步,也给帝国的繁荣带来的强大的力量。
人类从几万年前的智人开始建立文明,绕过慢速的自然选择,一跃成为食物链顶端的生物,如今终于站上了自然的巅峰,成为了扮演上帝的角色。我们甚至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设计生物的属性,创造一个在自然选择中从来没有存在过也可能永远都不会出现的物种。但这一能力真的是人类的终极目标吗?或许未来会给我们更多的答案。
前几天我在知乎上看到一个问题,大致是,“如果把人类现有的核弹头都聚集在一起,可以把整个地球炸成一个小行星带均匀的分布在轨道上吗?”问题的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仅仅存在了几万年人类并没有什么能力和这个已经在宇宙中存在了46亿年的星球相抗衡。但这个问题下有一个很精彩的回答:“恭喜人类成为了这个星球上(也许是这个宇宙中)第一个获得自我毁灭能力的生物。”就像作者在后记中所说的,拥有神的能力,但是不负神的责任,甚至连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可能是最危险的事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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